Lunarnaut

【茸米/无授权翻译】《Pensieri》C3

Chaper 3 The Late-night Talk

                    深夜长谈

刚过凌晨两点不久，安全屋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像是乡村里一幢老旧房子：风穿过窗缝与百叶窗发出瑟瑟呜鸣，偶尔有海浪冲击石壁，而横梁从裂缝中接收到声音也只能无奈接受。今晚轮到米斯达守夜，他拿出福葛做的剩下的玉米饼给自己的替身充当夜宵，听到有人在并不寂静的恬静夜晚中喊他。

“米斯达？”

“操！”他被吓得猛地一晃，即使他用手臂旋转着保持平衡，但那块半熟的肉还是掉在了地板上，心脏还跳个不停。米斯达的屁股重重地平稳着地，这回糗大了，他的努力全部白费。米斯达暗自骂了一声傻蛋。

“对不起。”乔鲁诺看着也忍不住皱眉蹙额心中痛呼，向米斯达递去一只手。性感手枪们围绕到米斯达身边，毫不留情地放声大笑①，除了五号。它拍拍自己的心脏，飞到米斯达身边祈祷他没有受伤，“米斯达，你没事吧？”

“没事，”米斯达应了一声，抓着乔鲁诺的手被他拉了起来。那力气并不像乔鲁诺会有的，毕竟你懂的，他看上去又美丽又纤瘦，“那是我故意的，我本来就想那么做来着，就是…啊…我就是想示范一下告诉你别那么做，很危险，对，就是这样。”

“现在怎么样？”乔鲁诺问，确认他没什么大碍后笑道，“很有教育意义，谢谢你的示范，米斯达。”

米斯达羞涩地笑了两声，看到乔鲁诺对他眨了眨眼，脸一下变得通红，“呃…你，你睡不着？”

金发美人的五官略显僵硬，在点头之前叹了一口气，“噩梦。”他的回答很轻，转而离开了厨房回到客厅。米斯达跟着，让性感手枪们自己分食，食物的诱惑对于它们来说总是大过一切。

“想聊聊吗？”他倒在沙发上，坐在乔鲁诺的一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想像乔鲁诺这样的人会梦想些什么。让他的思想远离阴沟。

“我很愿意和你聊点什么，”米斯达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似乎在提醒乔鲁诺，不过他又很快澄清，“要不继续我们之前在车上的话题？”

“哦，那个，你真的还在介意吗？我跟你说了，没关系的，所以——”

“米斯达，我并不在乎能不能和你并肩作战，”他皱起眉，“是，我有点儿在乎，但不是因为我想要像你建议的那样展示我的用处。我在乎是因为我关心你。”

“我听说了，你为了找我还拦路抢劫了一辆卡车。哈哈，可怜的司机肯定吓尿了。”然而乔鲁诺并没有跟着他笑起来，米斯达叹气，“好吧，所以你是在担心。但我很好！你看？我就在这儿，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这样，这…”他的声音轻到近乎是在耳语，“你相信我，但我背叛了你的信任。”

“哇哦，哇哦，背叛？乔鲁诺，你没做什么！”

“不要再道歉了。”金发男孩看上去还是很沮丧，而米斯达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事实上他也没有懂乔鲁诺到底再担心什么，毕竟他们的工作（或许可以称之为工作？）就是如此，有这种情绪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乔鲁诺，”他试图解释，“我跟着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这点你没有想错，那个主意很好，你错的是你把所有错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不能掌控一切。我们不知道哪里有后门，这不是你的错；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这不是你的错；我去追沙雷并且被他用枪打得像个笨蛋，这个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背叛任何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

“很好，”米斯达对乔鲁诺笑了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对于把事情变得戏剧化很有天分？”

“可能像我父亲吧，我猜。”金发男孩的表情变得空白，“我母亲对我说过一回，算了，我也不能向你保证她说的是对是错。”

“你不认识你爸爸？”

乔鲁诺看向他，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答案说出口，“这有些复杂。”他握紧自己的手，弓起腰蜷缩起来，露出一个读不懂的表情。米斯达觉得他的身形看上去比刚才要小了。

在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之前，米斯达将乔鲁诺拥进自己一边的略微尴尬的怀抱，随后他就陷入了沉溺于与乔鲁诺的拥抱，以及咒骂自己厚颜无耻的拉锯战中。他还想知道为什么乔鲁诺闻上去那么香。不过幸好，乔鲁诺只在最开始被拥住的一瞬僵硬了片刻，在他的叹息从嘴唇之间挣脱出来时，他的肩膀就放松了下来。米斯达看他的绿色眼睛闪动着，失眠症在这间铺着月光的昏暗房间依旧如影随形。月光模糊的恰到好处，颜色几近纯白色。米斯达想这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会有人能这样该死的有吸引力。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直。

“...真好。”

这句耳语把米斯达吓了一跳，他不得不仔细确认乔鲁诺是否真的说过话，而不是他过度活跃的想象力的某种臆造。"嗯？" 他捏了捏金发美人的肩膀。"你想睡了吗？"

“我…” 乔鲁诺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到底想说什么，然后绿色的目光飞快地与米斯塔对视，他喃喃道："我不知道。太安静了，这很......痛苦。"

米斯塔很确定他除了安静之外还有别的意思，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转移到了乔鲁诺身上，他缓缓地开始说道：“好吧，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睡在下面？和我一起睡？我，我是说和我一起？我的意思是——就像，我在值班，但是，呃，我可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米斯达。”天啊，乔鲁诺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说得他妈的这么漂亮动听。

“我——”

就在这时，性感手枪们带着塞满的胃和睡眼惺忪的哈欠，懒洋洋地飘进了房间。其中一个看到了他们，表情怪异：“恶心，你们是要亲吻还是什么？”米斯达迅速拉开了距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将替身们拽回帽子里，满脸通红。

“真是的，他们真他妈没礼貌。”米斯塔笑着摇摇头，耸耸肩，回到了沙发上。这一次，他在几英寸远的地方坐下来，希望这个距离既不会让乔鲁诺觉得尴尬，也足够给他们一些空间。

他看了一眼乔鲁诺，金发男孩的目光盯着地板，好像在思考，他想再次展开对话，又说：“我不知道我养他们哪里出了问题。”

"嗯。" 乔鲁诺顿了顿，大方地接过话茬。他的身子向旁边斜了斜，轻声建议道：“......也许他们需要母性的触动？”

米斯达吞了吞口水，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说："......那我想他们是没戏了。"

"是吗？" 米斯达现在确定了，乔鲁诺绝对是在向他靠近。到底是因为他真的在试探什么，还是米斯达的大脑把这个小动作看得太重了，都有待商榷。米斯达不再多想，乔鲁诺清了清嗓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肯定是在做梦。这不可能发生。米斯达目前还没有弯到能够解决现在问题，不论他一两天前怎么想，现在只想说管他呢。有谁会在乎呢？反正不会是米斯达。屁股好就是屁股好，脸蛋好就是脸蛋好，如果这样就让他成了同性恋，那他妈还能怎么样。他多年来的调情和追求的经验即将得到回报，他开口——

"快他妈找个房间。"

米斯达吓得差点从该死的沙发上跳下来，脑袋一晃，枪被拽出来，指向——福葛。他站在门口，一脸好奇。福葛双手抱臂，一双眉毛竖起来，刚好让米斯达注意到他那算计人的紫罗兰色目光。米斯达一直很讨厌福葛的洞察力。

“啊，滚开，混蛋。”他恼怒地抱怨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到底为什么下来？”

“这是我的手表。如果你想留下来代替我守——”

"不，上帝，他妈的不，这是我的睡觉时间。" 然后他想到了乔鲁诺，想到了金发男孩已经承认他一个人睡不着，而且他刚才还提出要和他一起睡。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说些什么的时候，乔鲁诺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手搭在米斯达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谢谢你。明早见，米斯达。”

米斯达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愣在原地。他一部分的心想追着乔鲁诺，重复他的提议，第二部分，更谨慎些，觉得也许这不是个主意，第三部分只想他妈的去睡觉，忘记这整个该死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是同性恋。”

是啊，福葛。

“是吗？”米斯达猛然一惊，朝矮个子男孩射去一记白眼。“嗯，我不知道你是个爱管闲事的婊/子，哇，看来你真的每天都能学到一些新东西。”

“我可没说有什么问题。”

“我他妈也没说你是对的，你给我闭嘴。”米斯达的自尊心不知为何受到了伤害，这大概和福葛似乎总是在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意识到之前就知道了他们所有人的事情有关。这意味着——

不，他妈的。太他妈晚了(很早?)，谁知道接下来他什么时候能睡? 他们在他妈的执行任务，他管凌晨三点出现的性危机做什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呢。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在乔鲁诺的门外停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倒在了床上睡得像他妈的死人一样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乔鲁诺发现五号蜷缩在他的枕头旁边，好吧，米斯达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性感手枪们一向有自己的想法。

TBC

①：原句为laugh thier asses off，这里的asses off有双关义了，不仅表示快要笑死了，还和前面米斯达屁股着地呼应哈哈